第69章 自讨苦吃_师哥,我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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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自讨苦吃

  顾丞大概从来没这么丢人过,偷听墙角被发现不说,还是被我亲手推出去的——以至于他超乎我想象的生气,一生气就冷了我好几天。

  是真的冷,不笑也不说话,不理人,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那种。

  我厚着脸皮往他身上扑,都面无表情,毫无反应。

  晚上睡觉也不碰我,不搂着我了。两个人躺在一张被子里,中间隔的距离能再睡五个我!

  完蛋了。

  我在心里默默地哭泣。

  顾丞从来都是有脾气就发的性格,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别扭的时候。

  冷战啊……

  真是不擅长。

  这么耗了几天,到了某一天要睡觉之前,我终于沉不住气了,想着确实是自己过分了,只好捧着家法箱子,跪在床上诚恳地向顾丞请罚,“我错了,你罚我吧。”

  顺便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,“你打死我也比不理我要好。”

  大概是我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,顾丞好歹看了我一眼,手指在家法箱子上敲了两下,“罚你?我还嫌累呢!”

  说着把头一扭。

  我!

  我深吸一口气,不能发火,不能生气,是我不好,是我的错,我活该!

  “那,那我自己打?就,就像之前那样。”

  一想到那次被罚自己打自己屁股,脸上就热热的像发烧了一样。虽然我十分不愿意自残,但是好像顾丞很喜欢的样子……

  我咬了咬牙,谁让咱们理亏呢!

  打开箱子,我拿了一块板子出来,比划了两下,好像不太顺手。又拿起一根短牛皮鞭甩了甩,还凑活。

  软的东西往身后打也容易一些。

  我把板子放了回去,扫了扫四周,小声说,“你,你让六斤出去……”

  六斤向来神出鬼没,也不知道是藏在哪了。

  顾丞看了看我手里的鞭子,微微皱眉,“六斤在客厅。”说完还嘟囔了一句,“这是咱俩的卧房,怎么可能让他进来。”

  我松了口气,当着顾丞一个人,丢点人就丢点人吧。

  闭着眼睛一把把睡裤褪到膝盖处,掀开眼皮偷偷观察顾丞的表情,好吧,面无表情。

  “不,不脱内裤行吗?”我小声恳求。

  顾丞冷冷地道,“随便!”

  ……

  随便就是不脱就不高兴呗。

  我在心里直叹气,怎么哄人高兴这么难啊!明明看顾丞哄我的时候很容易啊!

  最后内裤也脱掉了。

  顿时觉得一阵微凉。

  虽然是夏天了。

  我弯下腰,屁股自然翘起,鞭子握在手里,却不知道怎样用力才能打到自己的屁股。

  姿势很难熬。

  甩了好几下之后才算掌握要领。

  想着现在某人很生气,打轻了恐怕是毫无效果。

  狠狠心用了十成的力气。

  啪!

  鞭子打在肉上,声音很响。

  “啊!”我大叫一声。

  却发现,咦,怎么不疼啊。

  却听见脑袋上有人“嘶”了一声,“都没打着,你叫什么!”

  顾丞把鞭子夺过,摊开掌心给我看,一道血红的印子把手掌一分两半,隐隐还有血点渗出。

  “都不知道多厉害,就敢乱动!”

  顾丞挨了一鞭子怒火更盛,却忍着不发出来。只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我看。

  我看着都难受,扑过去撒娇,“你怎么罚我都行,千万别这样~”

  顾丞没有推开我,但是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我环住。我胆子更大了,干脆像个八爪鱼一样把他抱着,“顾丞~”

  就见他眼底的寒意到底淡了,“怎样都成?”

  我猛点头,只要大哥你恢复正常,真的!

  顾丞就掀了被子把我盖住,唤六斤去关雎山庄取东西。

  “一来一回还得半天,今天先睡吧。”

  揽了我躺下。

  就这一个动作,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。

  他都好几天没抱过我了。

  就听见顾丞深深叹了口气,一副气不过又无可奈何的样子,“你知不知道,我顾丞这辈子,都没那么丢人过……”

  我点头,再点头。

  本以为他还要说,却没音了。忍不住向上窜了窜,小声问,“那……你都看见什么了?”

  顾丞就瞪圆了眼睛,在我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,“你还敢问!”

  我缩了缩脖子,“就问问嘛……打得重吗?你进去的时候……场面惨烈吗?”

  他扬手还要打——看架势就不是闹着玩的了,我吓得往他怀里使劲儿钻,“我,我是替令仪哥问的!”

  巴掌就没有落下来,“胡说!令仪才没那么八卦!”

  我嘟了嘴,气他当着我的面这样夸前任,一口咬在他胳膊上。

  含糊不清地还嘴,“你肿么知道!”

  我没有用力,他自然不疼。

  还笑呵呵地俯下身子亲我撅得老高的嘴,“衿儿乖,不吃醋。”

  心情一下好了不少似的。

  还告诉我,“藤条打断了两三根的样子,你说重不重?就算是空心的,也很厉害了。

  伤我倒是没见着,齐远听见动静就找东西给他盖上了,可我见床单上都被抓出个洞来——你说得有多疼。”

  “反正,要我我是舍不得。”那眼神,像是说,你看我对你多好?

  我感动地不行,“顾丞~”

  就见他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,“顶多打断一根!”

  “呜呜呜不行~”我扭着身子耍赖。

  脑子里想得全是明天他会怎么罚,连家法箱子里的东西都不够用了——巴巴地叫六斤回山庄里取刑具去。

  比起何璧,我又能好到哪去?

  偏偏还怪不得别人,真是自找的!

  “不要藤条!不要!”

  当初知道我不喜欢藤条,顾丞才没有放进家法箱子里的。

  不然,他应该用藤条最顺手的。

  六斤不会真的是回去取藤条了吧……

  我想起来心里就一阵发凉,再想到顾丞刚才的话,几乎就要崩溃了,“不,不要打断呜呜……”

  顾丞吓了一跳,连忙哄我,抚着我的背,“没事,没事,我跟你开玩笑的。不怕不怕~”

  最后拉勾保证明天不用藤条罚我才算完。

  可是我还是趴在他怀里嘤嘤嘤地哭半天,主要还是这几天他不理我,现在一哄我,就忍不住撒娇想他更宠我一点。

  顾丞坐起来把我抱在腿上,像哄婴儿睡觉一样晃来晃去,一再保证,这辈子都不会用藤条打我。

  我渐渐不哭了,问他六斤去取什么东西。

  他不肯说,只说,“你别后悔就好。”

  我吸了吸鼻子,“又不是藤条,我怕什么!”

  努力表现出很英勇的样子。

  顾丞就笑,“也不知道谁,刚才……”

  我捂住他的嘴,一着急就冒鼻涕泡泡,“不许说!”

  他笑着点头,拿纸给我擦眼泪鼻涕。

  俩人重修于好,闹了好一会儿。

  他才半抱着我躺回被窝里,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我睡觉。

  “衿儿最勇敢了是不是?”

  我点点头,已经被他拍得迷迷糊糊,还不忘回应他,“我当然勇敢。”

  以后真的应该有个科学家跳出来证明一下,人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最容易装-逼。而且其结果多半是装-逼失败。

  因为我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勇敢。

  不仅不勇敢,而且很怂。

  怂到几乎是尖叫着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天字二号——更神奇的是栖梧哥竟然没有锁门……

  “栖梧哥救命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
  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儿钻进被窝里把栖梧哥一把搂住,“救命救命!”

  然后发现刘叔也在。

  声音立刻小了,“刘叔好。”但还是抱着栖梧哥的胳膊不放。

  栖梧哥毫不犹豫地把刘叔搂着他的那条胳膊甩到一边,转身搂住了我,轻轻拍着我的背,“怎么了?”

  许是刚醒的事儿,声音还有点丝丝的沙哑,很是好听。

  接着顾丞跟着走了进来,和坐起来的刘叔打了个照面。

  互相点下头。

  这个场合,着实有点尴尬。

  刘叔脸上就不太好看,栖梧哥看见,怼了他一下,“谁让你半夜进来不锁门的。”

  刘叔立刻变得一点脾气也没有,“怪我怪我。”又躺了下去。

  顾丞朝我走过来,我使劲儿往栖梧哥怀里钻,“栖梧哥……”

  “跟我回去。”顾丞拍拍我。

  我使劲儿摇摇头。栖梧哥就问,“怎么回事?”

  这次是问顾丞。

  顾丞犹豫了一下,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么私密的事,他还是有点不自在。

  我可没什么顾忌,栖梧哥是我最亲的人。

  当下趴在栖梧哥耳朵上告状,“顾丞要给我用玉势!”

  声音不大,可这屋里,也确实没什么动静。

  连刘叔都侧目看着我,又看看顾丞,道,“顾少是对子衿不满意?”

  暗指我的床上功夫……我脸腾地一下红了。

  顾丞摆摆手,很是无奈,“跟那没关系。”点了一根烟,抽了两口,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,更无奈了,“要是可以,我比谁都舍不得……可他总是受伤,我不能看着他有一天流血流死吧!”

  我不服气,“明明只有一点点血!”

  这时候栖梧哥淡淡地问,“也就是说,顾少说得都是真的?”

  “栖梧哥……真的只有一点点啊!我我真的用不上那个!以后慢慢就好了真的!”我急得不行,可是栖梧哥眼神都变了,搂着我的胳膊也缩了回去。

  最后转身面向刘叔,嘟囔着,“困了。”

  刘叔立刻摆好姿势,让他靠着,还给他掖掖被子。

  顾丞就拽我,“还不走?”

  我紧张地要死,突然想到,“等,等下!按规矩,我我是不能用外面的东西的!”

 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刘叔,就盼着他说诗情画意没有这种东西,然后让顾丞死了这条心!

  刘叔愣了一下,“额……咱家倒是也有……就是材质差点,你要知道,正经的要用软玉温玉,细腻光滑,是最好的。可是咱家的都是连玉都称不上的石头做的,具体滋味,要不你去隔壁问问桃之?反正他那么坚强的人儿,当年愣是哭了半拉月。”还特意问顾丞,“不知道顾少手里那套是?”

  顾丞一根烟抽完,扔在地上踩了两脚,“正宗新疆和田玉,当年送上岛的时候是一个大整块,未经任何雕琢。这么完整的和田玉,连小米儿那么大的瑕疵都没有,极其名贵稀奇。一直是顾家的珍藏。后来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,得救于岛上一位老神医。为了感谢他,父亲许他自己挑选一件藏宝阁的宝物,他当时就要了这玉。听说他有一位挚爱之人……”

  顾丞叹了口气,“和衿儿一个毛病。所以他费劲心力,将一整块玉打磨成一套玉势,花了四五年的光景。还弄了一套配套的药方,每日将玉势泡在汤药里,让玉吸收药性,听说对人体极好。可惜,这玉势做成了,他那位挚爱之人却早已经没了性命。”

  屋里一阵子沉默。

  “我,我不信!这也太扯了!”

  我死死地盯着顾丞的眼睛,只要他有一丝丝的犹疑,我就死活不跟他回去!

  “你不信可以去问白洺,那位神医就是他师父。”顾丞说着,还补了一句,“他师父那位爱人,就是因为一次做爱中失血过多而死。”

  “前天晚上还好好的人儿,第二天早上身体都凉了,身子底下一摊的血。”

  顾丞说,“衿儿,我有一万个理由纵容你,可是只要一想到你会因此丧命,我就不得不逼你一次!”

  他眼睛里都泛着泪光,红红的,我知道他也舍不得。

  确实,我每次都会受伤,就算他再小心,也会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出来捣乱。

  更别提要是一时忘我了,几乎就是要我的命。

  结果就是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快感,他也内疚心疼地要死。然后下一次就会拖很久,还得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做。

  对两个人都是煎熬。

  “真……真的管用吗?”我小声道。

  顾丞蹲在我面前,摸了摸我的脸,“咱们就试一试,要是不管用,要是没效果,我就不逼你。”

  我往床边上蹭蹭,上半身倚在他身上,环住了他脖子,“那你轻一点。”

  我话音刚落,一滴眼泪从顾丞眼睛里掉了下来。

  只有一滴,我差点以为看错了。

  “我我听你的话……别哭啊!”

  顾丞把我抱了起来,贴了贴我的脸,“对不起。”

  多年后我才知道,顾丞一个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,加上几句甜言蜜语,再加上一滴不知道咋挤出来的鳄鱼的眼泪,我就自己自动自觉地根本不用人推地跳进了火坑。

  起因是一个晴朗的傍晚,我闲着无聊和蒹葭学绣花,彼时的蒹葭已经成长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情人代表,和岛上的老师学刺绣学得有模有样,已经可以自己单独做一幅绣品了。

  我俩在一边捣鼓着丝线,白洺在不远的地方捣药。

  我就突然想起这么一茬,问他,“白洺,你几岁跟你师父学得医术啊?”

  空气突然安静。

  然后白洺徐徐道,“……什么师父?”

  那不解的眼神。

  那犹豫的动作。

  我不死心,又问,“你没师父?”

  “我……有吗?”他看向蒹葭。

  蒹葭噗嗤一笑,“你看我干嘛!”

  白洺犹犹豫豫地,“……有吧。”

  说着还观察我的表情。

  “嗯,有。对,有!有!”

  我冷笑,“那他爱人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?”

  白洺捣药的动作自然多了,“尝药药死的?”

  我微笑着摇头,“不是。说谎被雷劈死的!”

  然后咬牙切齿地问蒹葭,“我现在这水平可以绣字不?”

  “什么字?”

  “顾丞,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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